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才下舌尖,又上心头2


时间:2014年04月29日 来源:团委||王明



     不管在中餐还是在汉字里,神奇的“味”字,似乎永远都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。除了舌之所尝、鼻之所闻,在中国文化里,对于“味道”的感知和定义,既起自于饮食,又超越了饮食。也就是说,能够真真切切地感觉“味”的,不仅是我们的舌头和鼻子,还包括中国人的心。

    《舌尖上的中国2》开播,牵动亿万国人的心,甚至它的上演达到了万人空巷的境地,每周五央视一套21点整、记录频道22点整的轮番播出,是所有国人对味的眷恋,对情的诉说,对根的顾盼。在无数个跳跃的镜头中,无论你身在何方,不管你来自何地,无论你贫贱富贵,不管你职位高低,对吃的渴求,对营养的汲取,对生命的解读,都会起于味觉,融于味觉,终于味觉。当然,之间的地域性美食,每每都会勾起你对家的思念,在你的心里仿若打翻一个五味瓶,那记忆中的味道,那饱含乡情的特色美食,因为时空的变迁,似乎只能停在心里。

    我是一个陕西娃,如我一般,远离故乡,独自在外拼搏的人比比皆是。在四川人的圈子里,我逐渐习惯了麻辣的味觉,但心的深处,总会对家乡镇安的特色美食垂涎不已。家乡坐落在秦岭南麓,四面环山,一条乾佑河穿城而过,这里空气清新,景色宜人,祖祖辈辈的人儿对山对水有着难以言语的情感。家乡人朴实无华,热情奔放,在时间的沉淀中,在岁月的蹉跎里,逐渐形成了坚韧、勤恳、踏实的性格。而这里的美食,也如家乡人的性格一般,总会给你最真实的感觉,毫无一丝一毫的造作和修饰。镇安腊肉。起先这是镇安人逢年过节,婚丧嫁娶等日头里桌面上才会看见的东西,随着改革开放后日子的逐步富裕,这道美食成了人们每日餐桌上的常客。说起这道美味,要属家乡木王镇的尤为出名。木王拥有镇安唯一仅有的一片原始森林,物种丰富,这里淌出的水和肥沃的泥土孕育了最绿色有机的食物。勤劳聪慧的木王人,对食材的选择格外考究。这里的猪肉非城市能比,农家养的猪整日吃山间打回的猪草和农家人自种的植被长大,喝的是富含矿物质的山泉水,吮吸的更是最自然纯净的空气。每逢寒冬腊月,乡里乡亲你帮我我帮你,下到猪圈,几个汉子抱头的抱头,扯猪尾的扯猪尾,拦腰的拦腰,好一通忙活才将这肥猪摁到肉案上来。分隔好的猪肉,留下一部分新鲜的过年享用,大部分的就成了腊肉的原料。撒上一层盐,抹上特质的调味料,挂在自盖的熏肉房,腌上几天,过后就是汉子的事情了。这片森林拥有成片的柏树,汉子们挥舞手中的镰刀,积攒成捆的柏树枝,用作木王腊肉的熏制流程。起初挂上去的肉经过腌制、烟熏、风干等流程,逐步呈现出琥珀色。每次食用,需先洗净,然后放入大锅,加入八角、肉桂等香料温火慢炖。煮熟的肉一片片切开,晶莹剔透,芳香四溢。配合特色的镇安豆浆、镇安腐乳,都是不错的下饭菜。一把二荆条或者自家种的蒜苗,所烹饪出的下酒菜永远是山里男人们的最爱。镇安小炒。这道菜用料考究,工序繁杂,很考验厨师对火候的掌控及下料的轻重。土豆、胡萝卜、莴笋、豆腐、粉条、木耳、绿豆芽、纯瘦肉……用料的准备都够忙活一阵。土豆、胡萝卜、莴笋切丝,这是对刀工的考验,越细越匀称越显得菜的品相上佳。粉条先用水泡过,然后切为手指长短,木耳自然选择野生的木王木耳最佳,豆腐切片经油锅炸锅后,冷却切成丝状。纯瘦肉加入嫩肉粉调制过后经油锅微炒后沥干油脂待用。烹饪时,锅内添油,多少根据配料比例,油5分热时,加入姜、葱、蒜段、红辣椒等直至煎出香气,然后导入切好的土豆丝的配料爆炒,炒至五分熟时,加入适当比例的山西陈醋,出锅前,在淋上几勺用油炸锅的蒜泥,整体翻动几下就可以入盘了。这道菜鲜脆可口,酸甜适宜,是酒桌上难得的开胃菜,吃惯了山珍海味,每每夹起这道菜,都会给你回归自然,淳朴简单的感觉。这道菜逐渐成为镇安人逢年过节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主菜,也是待客是否热情的一个标尺。镇安酸菜。家乡虽说北倚关中,南靠四川,人口的迁徙穿插,让这里的人逐步形成了一顿米饭一顿面的固有定律。但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坛子,而这坛子是转化的灵感,是时间的味道。这里面装的不是什么稀罕物,而是制作简单,充满乡情气息的镇安酸菜。酸菜的选料极为丰富,有芹菜、莲花白、雪菜、雪里红、芥菜等等。勤劳朴实的镇安妇人,远嫁他方或者乔迁新居,都会抱着这个坛子过门。家乡人说,酸菜需要引子,这股味道才显得“滋味”,缺少引子的酸菜坛少了那份厚重,酸的不起劲。其实细细品味,这是老人告诫后辈,无论身居何方,莫要忘记家乡的味道,要懂得传承,教会儿女踏实勿忘本。时至今日,我在成都的家启了这个酸菜坛,而入住那天,父亲千里之外赶来,一个康师傅纯净水的塑料瓶里装来了引子,让我扎在这里的根能时刻汲取家乡的养分。这酸菜做法简单,将洗好的菜叶沥干水,用刀切成指头蛋大的碎片,装入坛中,烧开一锅混入灰面的汤水,将这汤水倒灌进装满菜叶的坛子,汤水漫过菜叶即可,然后盖上盖子,经过三四天的酝酿,你就会享受这道美食了。为了口感和挑剔的味觉,野蒜、香芹等可以同时切成段混入,那样生成的酸菜极具香味和口感。酸菜面、酸菜炒牛肉、酸菜土豆片、酸菜鱼等等,都是熟悉的味道,家的味道。

     我的印象里,家的味道极为丰富,而看着《舌尖2》第一集——脚步,让我脑海里顿然蹦出的却是之上为大家细说的美食。从第一季《自然的馈赠》、《主食的故事》、《转化的灵感》、《时间的味道》、《厨房的秘密》、《五味的调和》、《我们的田野》七大板块,我们都开始或多或少的关心自己,关心吃什么和怎么吃,在感谢一年中劳累的自己的同时,我们唤醒的是对家的依恋,对人性的解读,对自然的感恩。而并列式的记录手法,让我也清晰的穿插进央视春节期间播出的一则关于《筷子》的公益片,每一个中国人,都有一个关于家的味道,它是一个味觉的习惯,也是一种情感的记忆,南北不一,味道各异,但对家人的爱,却是唯一。婴儿时,长辈用筷子蘸各种味道来教你辨别酸甜苦辣,是一种传承;孩提时,爸爸敲打你先下手夹菜的筷子,是一种明礼;长大后,你用筷子往妈妈的碗里夹上一块她爱吃的菜,是一种感恩;除夕夜,热气腾腾的饭桌上摆满了筷子,是一种团圆。无论哪种菜品,无论哪种味觉,无论大家小家,我们的味道都需要这双筷子传递。在欣赏完这则公益广告,我又回头看了一遍《舌尖上的中国》第一季和第二季第一集,让我突然发现,《舌尖》催发国人的不仅是感恩和思乡,还有对人心的冲击,对绿色、对真善美、对万物之间趋于平衡,流于自然的一种向往。在雾霾遍地的华夏神州,在疯狂索取的当今中华,在人性沦丧的今朝东方。我们起于吃,生于吃,传于吃,感于吃的本性,舌尖上的味觉更应带进心灵,让其分清酸甜苦辣,是非黑白,曲直对错……这样,我们懂得吃的同时,更加珍重的在于消化,衍生出的是人强则社会强,社会强则国强。

    末了,还是回到舌尖,回到最初的起点。不同地域的中国人,运用各自智慧,适度、巧妙的利用自然,获得质朴美味的食物。能把对土地的眷恋和对上天的景仰,如此密切联系于一心的唯有农耕民族,而将食材分类规整的如此繁琐却从未出错,将五味调和的如此纯熟却又惊奇不断的仅有中国人。一位作家这样描述中国人淳朴的生命观:他们在埋头种地和低头吃饭时,总不会忘记抬头看一看天。

    这一刻,右手拾筷,又一次才下舌尖,又上心头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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